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學(xué)的奠基》中有一句很有名的話，論述人性到底是目的還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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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原話是：Handle so, da? du die Menschheit sowohl in deiner Person, als in der Person eines jeden andern jederzeit zugleich als Zweck niemals blo? als Mittel brauch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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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en Wood翻譯成英文是：Act so that you use humanity, as much in your own person as in the person of every other, always at the same time as end and never merely as me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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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零先生的譯文是：你要如此行動，即無論是你的人格中的人性，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的人格中的人性，你在任何時候都同時當(dāng)做目的，絕不僅僅當(dāng)做手段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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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個人觀點來嘗試?yán)斫膺@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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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康德說的是人性，而不是人。在李的譯文中，人性是從人格中來的。人格（personality）指人類心理特征的整合、統(tǒng)一體，是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結(jié)構(gòu)組織，并在不同時間、區(qū)域下影響著人的內(nèi)隱和外顯的心理特征和行為模式。人性（humanity），一般指人的本性。作為人應(yīng)有的正面、積極的品性，比如慈愛、善良，包含所有正義性的人類價值觀。通常所說的“人性”，也指同情心與同理心，是隸屬于人性這一定義中的分支。但人性中的不受歡迎的性質(zhì)，應(yīng)該也屬于人性的一部分，卻多被刻意忽略掉，這能看出人普遍的良好期望。中國古代就有“性善說”、“性惡說”、“無善無惡說”和“既善又惡說”。而人則是跟“人”相關(guān)的所有因素的綜合體。所以，首先要澄清的是康德所說的是人性，而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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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康德同時提到了自己和他人，而不僅僅是他人。不能把他人的人性當(dāng)做手段來使用，這個比較好理解。相當(dāng)于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把周邊的一切都當(dāng)做手段。只要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便可壓榨或操縱他人，不顧他人的利益。這個在精神虐待或者強烈個人主義和功利主義者中間非常常見。我相信絕大部分人會認(rèn)為這樣是不道德的。那不能把自己當(dāng)做手段又如何理解呢？康德認(rèn)為把自己當(dāng)做手段也是不好的，因為他說過，人性有尊嚴(yán)，沒有價格。因此，從這個意義來說，把自己當(dāng)做手段的意思就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而去做一些有損人格、有損尊嚴(yán)、不道德的事情。比如為了錢去做違法的事情，或者為了自己的性命去背叛自己的祖國等等?？档抡J(rèn)為正確是應(yīng)該把自己或者他人的人性當(dāng)做目的，那如何才是當(dāng)做目的呢？人的目的是什么呢？無論對于自己還是對于他人，人本身就是目的，把一個人當(dāng)做目的來對待，就是把人當(dāng)做有自己的興趣、目標(biāo)、野心，以及最重要的，有著自己意志的人來對待，而不是僅僅把他們當(dāng)做某種途徑，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人的存在就是目的的存在，人是有目的活著的，所以，人就是目的本身，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不能讓別人的意志屈從于自己的意志之下，因為那樣就是把人當(dāng)做手段了。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對于自己來說，就是要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澄清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跟從自己內(nèi)心的呼喚去生活，去過好自己的人生；對于他人來說，把他人當(dāng)目的就是要充分共情，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思考他人的問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他人之所想，充分的接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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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康德說的不是絕對不能當(dāng)做手段，而是不能僅僅當(dāng)做手段。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有時候確實需要把自己或者他人當(dāng)做手段。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本苦，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絕對的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自由是相對的，不是絕對了，因此，人的行為是受環(huán)境影響的，有很多時候，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人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自由而影響了別人的自由，絕對的自由必然會導(dǎo)致絕對的不自由。所以，人有時候也是自己的手段。人生活在社會中，無法脫離自然和社會環(huán)境，人需要別人的幫助，無論是物質(zhì)的還是精神的，人類社會是一個協(xié)同合作的社會，因此，必然會有把他們當(dāng)做手段使用的時刻，而且，這種時刻還不少，比如找朋友幫忙，比如去超市購物，比如得到別人的服務(wù)等等。所以，康德的意思是不能把自己或他人僅僅當(dāng)做手段來使用，我們需要去關(guān)心他人，去走入別人的內(nèi)心，在得到幫助時去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別人，常懷感恩之心，不要把一切都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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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最重要的是你要如此去行動，take action。按照此種信念，按照此種道德準(zhǔn)則去行動，把他們?nèi)谌氲饺粘Ｉ钪校蔀樽约旱囊徊糠?，深入自己的靈魂。right here right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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